那天,08:45AM,市政府捷運站某節車廂。
惺忪睡眼、晚郎面孔、若口氣再稍微臭一點就整個是一坨屎的我。
為了讓手中緊握的員工識別證能夠和那猶如午時處斬的09:00AM關鍵時刻的電腦顯示器準時親密接觸,再度以跑百米風馳電掣之姿在車廂即將關門的前一剎那靈巧地鑽進方形死胡同。
還沒開工肉體就已逼出一身毒汗,不澀的,因為有CK ONE火力支援,頂多把原本的清香二度加工調和成濃郁的海水味兒,鹹鹹的,有夏天海邊的那種味道,我一直都知道。
一踏進車廂,放眼望去,大小不一、紅黑金紫的頭殼昭告了本日座位已售罄,明日請早,我一直都知道,AGAIN!什麼都不輸陣,但往往排隊就是會輸人;哪裡熱鬧就往哪裡湊,但往往座位就是會長眼不讓我摻一咖。玉嬌龍說:「從今以後我認劍不認人。」不幸地,我往往就是那個所謂的「人」。
咻咻咻,倚靠著車廂門邊透明壓克力板的眼睛不大的我,視線忽由車門的玻璃反射到右後方4點鐘方向的「博愛座」上蜷曲著台女洋男的年輕面孔。「蜷曲」何解?女的「蜷」著違反人體力學的身子斜躺在「曲」著肩膊的男子胸膛上,一副如入無人之境的沉溺酣醉樣。
奈何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人事時地物沒有一樣對到的舉動,讓生命果真平白浪費了,因為那一點都不美好,在我看來,那是一對蠕動的「蛆」,是會讓尚未吃到一口食物、喝到一口水的人類自我反芻地空抓小白兔,未飲先暈。
望了望車廂的各物種後,確定沒有婦孺,老弱倒是各一瑟縮在兩節車廂間的連結通道上的一角,阿嬤牽著小孫子,明顯地。
瞪瞪瞪,頓時整個人大力翻轉過身,若穿風衣絕對會像有超強風扇猛力把衣角吹到揚起那種,直往左前方10點鐘方向瞪去,狠狠地、目不轉睛地。
台女的味道很重,看起來口袋也很會響;洋男的五官很正,看起來卻很弱像被養。
08:53AM,終於,這對男女接到我那雙瞪到幾乎佈滿血絲的觀注的熱切眼神,表情無解。
當然,最愛把話說到透涼讓人一清二楚的我肯定不會讓對方帶著滿腹疑惑一知半解地離去,一定言簡意賅讓人通盤了解。
在算準即將到站之前,我輕盈地往前踏了三步走到台女洋男的面前,面帶宛如可果美嘴角的陽光笑容,低頭向左側的台女送上一句來自早晨的溫暖問候:「妳是殘障嗎?」隨即鏡頭再轉到右側的洋男:「Are You a Cripple?」
車門開了,夾雜在人群中的我急忙走出車站,進了公司,員工識別證與08:59:38AM接了吻。
明朝時奉命押解蘇三的獄卒,若看到這早的風景,應該也氣到忘記起解這檔事兒了,我想。
而不像蘇三如此歹命的我呢?起肖 → 發抖 → 抖到加冷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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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g 29 Fri 2008 01:49
蘇三都不起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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