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2年1月14日起,每每看到馬英九那張彷彿在模仿孫芸芸的嘴臉時,我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幹恁娘咧,689!


天打雷劈的是,其實,我也一直在幹我的父親的母親。


我的父親是一名忠貞的中國國民黨員,堅毅地幹了將近三十年的里長,但我從沒感受過我們家有享受過任何「額外」的福利。我只知道打從我小時候起,我的父親就時常告誡我:「民進黨是來亂的。」時至民進黨執政,我的父親又改口說:「民進黨是來拖垮台灣經濟的。」直到今天,我的父親依然故我,固執地。


身邊親近的人都瞭解我有戲劇性人格,但我的內心之所以會撕裂、會糾結,我的情緒之所以會放大、會無常,我想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我來自於一個充滿矛盾的家庭,或說兩個家族比較適切。


我的外公也曾是一名代表中國國民黨的市議員,但因為在任內不屑「同流合汙」,於是在卸任後便不再踏足政壇。我的外公是否對中國國民黨感到失望?我不清楚,我只記得打從我小時候起,我的外公就時常抱著我飛去日本拜訪他在日據時期的老師與同學,我甚至記得那時還在念幼稚園的我,會不知臉皮為何物地在日本人面前把玩著打火機表演高凌風的【冬天裡的一把火】,總之,我總覺得我那日語說得比中文溜的外公像日本人多一點。


我的母親是一名無黨無派的中學教師,但我只知道打從我小時候起,我的母親就時常告訴我:「我們是台灣人,碰到外國人要說我們是Taiwanese,不可以說Chinese!」我的母親甚至把二二八事件與林宅血案當成床邊故事說給我聽,那時的我,只覺得我的母親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像虎姑婆那樣。


漸漸地,我長大了,懂事了,我發現我的母親根本就是綠正妹教母,反之,我的父親對我曾說過的話則都已經被逐一推翻。曾幾何時,我都忘了,我開始和我的父親沒有話講,不管聊什麼話題,到最後都還是會繞回到政治,彷彿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一碰就痛。因此,為了止痛,我很早就學會林義雄先生的禁語,對象卻是我的父親,說來荒唐,不說更是可笑,因為說與不說,終歸都是不孝。


核四安檢究竟和公不公投有何先後性?如果公投結果證明全民反對核四,那就算核四安檢結果他媽的好安全,還是照廢不誤啊!更何況福島核電廠不也通過安檢,但地震一震後,不也照樣爆得超陶醉!尤甚者,面對一個連各種食品都能造假到超級天才有創意的國家,我們要如何相信這個國家能搞好核能發電廠?那就好比連飯都吃不好了,怎麼可能會打仗?而且操作的還是核子彈!


如果沒有林義雄先生被抄家的血淚,或許,台灣到今天都還在戒嚴,都還在蔣介石是人類的救星、世界的偉人、自由的燈塔、民主的長城,都還在台灣「省」;我們也不可能放肆在網路上對馬英九譙幹恁娘;但今天,馬英九讓我們的夢魘再現,那張非人如牲的嘴面,那副應有未有的心腸,那個可比台灣的大學獨有的國際笑話的「雙二一」公投,那個榮登金氏世界紀錄的9趴滿意度,都是馬英九所追求的歷史定位,而這些,也皆為689的至高成就。


我不相信林義雄先生對於滅門之慟沒有恨,那是因為恨之入骨而至心死、而至無欲,廢核的力有未逮,讓他找到了一個洩恨的出口,而至禁食、而至禁語,全拜馬英九所賜。


林義雄先生有多高風亮節,他的至慟,深藏內裡34年的至慟黑洞,就有多無止盡......


林義雄先生對自己身體的自苦,意會化了溫柔的慈悲。


小國寡民的台灣,究竟能夠讓一個人的心,死幾遍?希望哀莫大於心死,不是林義雄先生的人生最終章......


我敬愛您、仰望您,人格者,林義雄。


一個品格高尚的人,他愛台灣這塊土地的心,並非高不可攀的大愛,而是你我該付出卻不願的Ordinary Love!


後記:感謝旅美好友Jason Wu越洋寄送的貼心驚喜《只有香如故》上下冊,未讀已先哭死,因為我的母親早已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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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馬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