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 how are you doing, Marco?  Give me a hug!〞這是今晚見到Martin Francois的第一句話。Martin ~ 29歲,幾年前去義大利旅行時同住青年旅館認識的法國朋友,操著一口濃厚法國腔調的英文,他沒忘記我,我也沒忘記他。今年聖誕節他來到遠東的這塊小島度過,明天將前往馬來西亞準備歡度一個有艷陽的2007新年。一個令人興奮的Surprise,原本以為將獨自在家豪飲著台啤、沒有任何娛樂通告的我,萬萬沒想到竟會接到多年不見的友人來電,而且是在孤單的聖誕夜前夕。


這一晚,我們相約在延吉街上一家每人台幣500塊盡情喝到掛的Lounge bar,很難忘的一家夜店,因為這是當初我和福華櫃檯經理娜姐最後一次見面聚會的地方,如今她已經遠在彼岸的十里洋場工作了,我想念她,題外話,但這也是只要有來自遠方的朋友到台灣時,我必定會帶他們去朝聖的地方,因為距離關係,我沒把握下次見面會是何時,因此,也許是我喜聚不喜散的個性,也或許是娜姊的因素,這家店似乎變成我習慣與朋友最後一夜相聚的場所 ~ 預告著淡淡的哀傷、低氣壓的離愁......


我憎恨說再見、討厭話離別。每一次與朋友的聚會,尤其是在有酒精的夜晚,臨到彼此道別的最後一刻時,總是讓我萬般不捨、總是千頭萬緒在心坎、總是隱忍著淚水在眼眶。


我喜歡擁抱。人與人之間沒有距離的親密接觸的那一剎那,所有內心的情感與言語已在彼此體溫之間交流著,無須多餘的贅言。


我和Martin緊鄰著吧台坐著,試圖在擁擠的人群、迷幻的電音中,努力能夠聽到彼此說話的聲音〝I miss you!〞這是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習慣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對於朋友,我總是勇於表達任何想說的話,除了面對喜歡的人之外,我則是俗辣一隻。


長島冰茶與馬丁尼一杯接著一杯不斷在我倆面前交替遞送著。啤酒適合讓人作樂;調酒則令人心碎。隨著酒精發酵,肢體語言開始柔軟、嗓門開始無限擴張。我們用力地擊掌、大聲地詢問著近況,他依然隨性玩樂生活,我依然禁錮綑綁自己,看著他無慮的樣子,我內心想著:洋人總能夠揮灑生命,我卻只能夠為生活而存在著,有沒有意義?我已不去多想。


這時音樂下著George Michael在Wham!時期的〝Last Christmas〞,情緒忽然從電音的失焦迷離拉回到歡樂的表象。極度的衝突卻讓我內心宛如乘坐大魔神般快速地往地面直衝跌宕,而不是理所當然地直衝頂端,我無法解釋為什麼總是在開心的氣氛中往失落的那一方遊走,我氣憤也懊惱。我努力融入人群,人群似乎卻悖道而行與我疏離。


〝Merry Christmas!  Thank you for everything tonight.  I had a great time!  Keep in touch!  Give me a hug.〞出了店門口Martin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個擁抱。我們的最後一眼是在我幫他招了一輛計程車送他回旅館、他上了車回頭看了我之後。望著車子離去的尾端,心裡想著:沒錯,保持聯絡,下次見面卻不知道什麼時候?


看著手錶,凌晨1點45分。兩個27歲以上、30歲未滿的單身男子,泡在台北的夜店虛度聖誕節,可笑又荒唐~~~


回過頭,我騎上我的90 C.C.小綿羊揚長而去,頭有點暈、心有點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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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馬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