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正處於一個天人交戰的極度煎熬的狀態,我埋頭苦思著:究竟是要昧著良心地出一篇美言文,抑或本著真我的風采寫到無愧我心?但我知道我的忠實網友之所以會喜歡看我的文章,正是因為我並非如同Makiyo那樣的詐騙幫派,因此,我決定繼續當你們所熟悉的一貫的李馬可,而非可馬李。
我不後悔看了《深海謎情》,畢竟我是自作自受,但我對於瑞秋懷茲挑了這麼一個糟糕的劇本來演卻是感到異常失望。
首先,我不懂片商為何會把《深海謎情》列入「榮耀時刻2012奧斯卡影展」的商演片單裡,甚至還大肆宣傳瑞秋懷茲憑本片強勢問鼎2012奧斯卡影后,因為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先不談本片的成績優劣,基本上,它已經連報名本屆奧斯卡金像獎的資格都不具有,因為它在美國的上映檔期排到了今年三月,而不是符合報名資格的去年,莫非第84屆奧斯卡金像獎都還沒頒發,片商已在先行哄抬瑞秋懷茲在第85屆的聲勢了嗎?
再者,片商打著《深海謎情》是「繼《英倫情人》後,影壇又一大時代戰地愛情鉅作」的旗號,也是一個偌大的招搖幌子,而我就是跟著這幡旗而被招魂招進戲院的,但在入甕之後才發現,《深海謎情》的年代背景並非像《英倫情人》那般定位在「戰時之地」,而是二次大戰後,1950年的「太平之地」,因此,受制於大環境之故,它並沒有辦法做到如《英倫情人》裡所呈現的那種生死與共且刻骨銘心的烽火兒女情,反而是著眼於女主角「一哭二鬧三吞藥」的幼稚無知的愚婦行徑,這款的錯愛濫情,實是有害健康,多看無益。
此外,本片的中文翻譯荒唐得令人震懾到傻眼,例如當瑞秋懷茲到教堂去告解,看到神父而喊他「Father」時,我無法置信大銀幕底下的字幕竟然是秀出「爸爸」,爸爸耶,我的老天爺~結果搞得瑞秋懷茲明明是愁容滿面,我卻哄堂大笑,頓時超想跪坐在地大喊:「這不是肯德基這不是肯德基這不是肯德基吶~」然後起身再補一句:「翻譯,真的比蔡依林還會翻!﹝包括破英文和翻筋斗﹞」
瑞秋懷茲與她的法官丈夫是一對標準的老夫少妻配,慾求不滿的瑞秋懷茲因而別戀上了一名年輕帥氣的英國皇家空軍飛行員。自此,她搬離原來的住所而和情夫另外租賃一間愛的小套房展開同居生活,問題是,她如果有為此和丈夫離婚也就罷了,錯就錯在她的丈夫雖依舊深愛著她,卻也在看大勢已去後而同意放手和她離婚,但她不僅放著離婚協議書不簽字,而且依然故我地持著有夫之婦之身和情夫大搞不倫戀,甚至還對外向房東太太宣稱自己是情夫的妻子,導致這段堪比「玄學」的三角戀前後共持續了十個月之久。最終,情夫因再也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而遠走巴西里約去當試飛員藉此離開她,獨留這個兩頭不到岸的女人,只能望出窗戶顧影自憐。
《深海謎情》是一部你得耐得住悶的「談話性電影」,同時,你更得耐得住性子,因為電影裡的女主角是一個完全不值得同情的自私自利、任性跋扈、囂張狂妄、為所欲為的賤婦,當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可以爬牆爬成這副狼狽的德性時,她所流的所有眼淚,都是鱷魚的眼淚,她所受的所有痛苦,都是自作孽不可活。有鑑於此,《深海謎情》非但不是一部情愛正確的電影,它那「開講式」的拍攝手法,以及彷彿交響樂團的指揮家般,深怕聽眾不知現在該要流露出何種情緒,而狂吹猛拉出讓人「震耳欲聾」的低吼的管樂和淒厲的弦樂,在在萬般無可耐受,更是一堆改編自舞台劇的電影裡,最令人難以下嚥的一部敗作。
「我很想在這封信裡對你說些話,但卻始終詞不達意,或許是因為這次我是真的想死了。」電影以站在幽暗的窗戶邊的瑞秋懷茲唸著她寫給情夫的遺書拉開序幕。隨後,她吞食了大量的阿斯匹靈,躺上床,等待著死亡。隔日一早,房東發現了慘白的她,及時救回她。而這起自殺未遂的因由,竟然短淺地區區只是情夫忘了她的生日而已,一個忘記,換來一個自殺,當一個女人的心眼窄小到這步面目可憎的田地時,教男人如何能夠愛得入心?尤其還是針對一個彼此沒有婚約的男人下此低招,最是蠢昧至極!痴傻的女人從不會意識到:她可以把男人偷來,相對地,男人也可以隨時棄她如敝屣。
對照於情夫的無心,仍舊想挽回妻子的糟糠夫,霎時顯得有心地卑微至可悲。丈夫記得妻子的生日,即使這段婚姻早已有名無實,他送給她一本《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集》當作生日禮物,收下禮物的妻子,無語地枯站在暗夜裡的路邊哭成淚人兒。為何是這本詩集?而她又為何而泣?裡頭所隱含的寓意其實大有文章:其一,這些詩裡,盡是以無可撼動的情操在歌頌著愛情的神聖,忠貞的丈夫,不貞的妻子,當年於聖壇上所發過的永恆誓言,至今仍然迴盪在丈夫的耳邊,而妻子,或許此時才猛然憶起,可憶起卻不代表願意在一起;其二,前一夜才剛為了情夫而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她,面對眼前這個對她不離不棄的有心人,她本就理應羞愧地暗自反省 ─ ─ 到底她是該為誰而死?遺憾的是,此橋段也是全片唯一觸動我心之處,其餘皆墨。
《深海謎情》敗北的最大原因在於,編導泰倫斯戴維斯完全沒有交代妻子何以會對丈夫心死至此,於是乎,我們只看到一個情深意重的「糟老頭」,不斷地苦苦哀求妻子回頭;於是乎,我們只能自我臆測,應該是丈夫年邁的外表與衰退的性功能無法餵飽妻子那有如「深海」般的狼虎胃口,致使妻子得要翻牆偷人才能滿足其口腹之慾;於是乎,將上述兩點相加後,便等於我們對編導大篇幅地描繪妻子是何等地自苦感到漠然與不齒,因為這趟毫無線索可循、漫無目的可至的人妻迷航記,只是徒損我們的眼力與心力。
另一方面,編導同樣也省略掉妻子與情夫勾搭糾纏的始末,而直接掐頭去尾取中間,於是乎,我們只看到情夫在對瑞秋懷茲重提1940年大不列顛空戰一役的當年勇後,瑞秋懷茲便像吃了春藥般,春心大發地情不自禁一股腦兒猛往情夫的嘴唇親去,隨即畫面就跳接到床上去,並加贈一組迴紋針性愛;於是乎,當情夫怒斥尚未跟丈夫切割的瑞秋懷茲:「想要等離婚的是我,不是妳。」後,無以答辯的瑞秋懷茲,讓我們對於她的不置可否從何而來一無所悉;於是乎,當瑞秋懷茲極力向發現遺書的情夫辯解:「我沒有責怪你。」時,我們只會想卯起來挑戰她:那要怪誰?怪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相見恨晚的耶穌?怪老牛吃嫩草的丈夫?或是怪妳自己為何要死命抓著丈夫這根浮木不放卻還人盡可夫?
妻子註定是個惹人厭且無可取之處的角色,當她和厲害婆婆交鋒時,她也全然不顧及試圖從中扮演潤滑劑的丈夫的顏面,而選擇跟婆婆正面對幹。熱愛網球運動的婆婆問她會打網球嗎?不會打的她回說:「我覺得那是無聊的人類活動。」在聽完她那超來勁兒的回答後,我們不禁又會想反詰她:「啥才是『有聊』?拋夫棄家討客兄才最『聊得開』嗎?」尤甚者,當婆婆好心提醒她務必以謹慎的熱忱去代替一時的激情時,她卻頂回去:「但也乏味多了。」而我們也一反詰便沒完沒了:「啥才是『有味』?客兄那精壯的肉體才最『汁多味美』嗎?」
亟欲力挽狂瀾的丈夫對著出軌的妻子心戰喊話:「愛情比情慾更深刻。」反倒被妻子砲轟:「我們已沒有愛情。」那麼愛情稀釋後所遺留下來的剩餘價值親情呢?顯然「人性」在這個妻子身上也已不復存。如今,丈夫只能拖著哀兵姿態低聲下氣地問妻子:「若我們有生孩子會有差別嗎?」妻子面無情色地冷酷答道:「對誰有差別?」最毒婦人心,不過如是。
「他背叛我對他的友誼,妳背叛我對妳的信任,但憤怒會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懊悔。」這是丈夫對妻子最不堪的自白,原本也該是勾勒出故事縮影的精華所在,而且應當能夠直搗人心,但就像我在上文所提過的,無論是妻子與丈夫或者妻子與情夫,兩段情愛糾葛,編導皆無提供任何「歷史」好讓我們去閱讀追蹤,重點是,這並非需要賣關子的懸疑片,因為如此,所以當我們聽完丈夫的這段肺腑之言後,漸沸的感動度不但立刻歸零,同時更會頓感驚嚇 ─ ─ 原來,丈夫與情夫居然是朋友,可是電影都快演完了我們才參透,怎麼會用這種無厘頭的方式來揭露?情緒跳痛得太過火,我們到底該哭還是該恐?編導究竟是要表達什麼?一片霧茫茫,真的很難懂!
丈夫問妻子:「他對妳忠誠嗎?」妻子答:「沒有。」丈夫鍥而不捨地追問:「他還愛妳嗎?」妻子再答:「像十個月前那樣。」兩個殊途同歸的問題,卻是自相矛盾的答案,我強烈質疑這名妻子根本就不清楚情夫是否曾經愛過她,循此邏輯,她習於自我幻想,她樂於受罪被虐;在愛情的國度裡,她是個不忠不義的叛徒,也是個沒頭沒腦的傻逼;她沒有勇氣把丈夫轉賣脫手,也沒有決心對情夫買定離手,這便是叛徒與傻逼的最佳寫照。
房東太太以她和自己的丈夫結髮一輩子的經驗對女主角諄諄教誨:「什麼是真愛?就是讓對方保有尊嚴。」一語能否驚醒夢中人?結局是否定的!女主角不僅徹頭徹尾地讓她自己、她的丈夫以及她的情夫三者皆失去了尊嚴,連帶也使得身為觀眾的我,看這部電影都看得很沒尊嚴,出這篇文章出得更是沒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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