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舊約聖經的章節故事Babel為名,進而帶出故事的引言〝如果你想被了解 ~ 唯有傾聽!〞


〝火線交錯〞裡,我們看到墨西哥籍導演阿利安卓崗札雷伊納利圖信手拈來地把玩著倒敘兼插敘的多段故事並行前進的電影手法,看似隨意,卻在在富有詩意,技巧之高超,儼然已超越了以此類型電影享譽國際的已故名導勞勃阿特曼(作品包括超級大玩家、銀色性男女等),讓馬可我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用被揍,便自願滿地找牙。


本片不似導演前作〝靈魂的重量〞般晦澀難懂,無論是低吟充滿愁緒的配樂,或是偶之的手提攝影晃動人心的運鏡,萬般皆撼人。


四段各約半小時緊密相連的故事,若處理得稍有差池,很容易陷入全盤皆輸、並讓觀眾看得混沌不清的窘境,尤其又沒有佐以任何特效的電影,但本片導演、編劇、剪輯三大環節,為影痴們做了一個最佳的示範。原來如假包換的劇情片,也可以如此引人入勝、兩個小時二十分鐘絲毫沒有如坐針氈的難受,相反地,看完後腦子還不斷思考,久久無法釋懷。


本片探討的主題甚廣,無論是種族歧視、政治正確、親情互動、夫妻情感、青少年認同問題等,導演不拖泥帶水地一次說清楚,並在故事與故事的連接中,巧妙地讓劇情推展延伸,至於明不明白,就交給看倌去評斷,但重點卻都是闡述人類皆必須先看透醜陋的黑暗面之後,才有辦法看清彼此的盲點,否則光明面始終隱身於無底的黑洞。一種人性的悲哀,一首無盡的悲歌。


三個摩洛哥牧羊的父子,一把關係著整部電影牵一髮動全身的獵槍;一對因么兒夭折而失和、至摩洛哥旅行藉以修補感情卻意外遭槍擊的美國夫婦;一位帶著兩個美國小孩的墨西哥籍、欲前往祖國參加兒子婚禮的褓母;一名母親亡故、得不到親情與愛情關愛的日本高校聾啞少女。皆因著這把獵槍,直接或間接地感受到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這讓馬可我不免聯想到〝靈魂的重量(英文原名21 Grams),原來有形的外在壓力,也無法抵抗無形的內在衝擊,即使只有21公克。


於是乎,我們看到槍擊事件的元兇牧羊人的小兒子,非得等到父親不顧生命危險帶著他們兩兄弟逃亡,途中大兒子遭警方擊斃、父親無助哀號後,才勇於承認自己當時玩得太過火的錯誤。



於是乎,我們看到凱特布蘭琪非得自己遭到槍傷後,才能感受到丈夫布萊德彼特對她的愛有多深、並和她一樣對於曾失去一個兒子有相同的痛苦。




於是乎,我們看到聾啞少女非得對著陌生男子裸露體毛、並被說成怪物玩殘自己後,才知道自己從不缺乏父愛,只是她從不曾用心去體會過。


於是乎,我們看到墨西哥籍、非法移民美國的褓母的姪子,在回程往美國的美墨邊界檢查哨上,因為一句無心的玩笑話惹毛檢查官員,使得可憐的褓母姑媽遭受遣返的命運,多年的美國夢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在四個於是乎之間,我們甚至看到原本視摩洛哥的卡薩布蘭加為經典電影〝北非諜影〞中的夢幻天堂的美國觀光客這群大老粗們,在同車旅客遭遇槍擊事件後,轉眼之間天堂的人民一個個幻化為皆有恐怖份子的嫌疑,草木皆兵的誇張舉止,讓觀影者感到可悲又可笑,可悲的是,大美國主義的長久洗腦,讓人們對於〝是否政治正確〞的思想,在短時間內便起了作用;可笑的是,原來天堂與地獄真的只有一線之隔、一念之差那麼地不堪一擊!


我們還可以看到,美墨邊界檢查哨的官員,明明一臉〝墨西哥樣〞(PS. 很可能是導演刻意安排的諷刺),卻擺起難看的嘴臉、架式十足地刁難本是同根生的同胞。姑且不論此官員是否原本真為墨西哥人,但在檢查過程的你來我往間,已暴露出美國存在已久嚴重的種族歧視問題,讓人了解就算身在21世紀,此問題也無法隨著時代的進步,而有所變遷。只要有人類,就有資本主義,就有階級制度,就有種族歧視。


荀子說:「人性本惡」〝火線交錯〞把此學說發揚光大,理論中外皆然。受過教育,並無法保證一定可向善,也許試煉,才是人們能夠步入正軌的唯一之道。我無法下肯定的結論,只能以〝也許〞作為期待明天會更好的終結。



 


後記:


唬爛完本片的心得後,馬可我要說說對於以下幾位演員的感想。



 

打從看過布萊德彼特驚鴻一瞥的〝末路狂花〞與成名作〝大河戀〞之後,便成為他的影迷(PS. 事實上是懾服於他的帥氣七分,演技只有三分)。但自從他〝未來總動員〞中扮演神經錯亂的角色後,才逐漸看到有演技成分的展現,無奈大部分有得獎相的影片仍然不會找上他,原本有機會憑本片入圍個奧斯卡男配角的希望,卻在片商的操作手法下活生生被犧牲掉,再加上明明掛名製片人之ㄧ的神鬼無間〞也因為影藝學院的認知不同,而無法親身領取今年奧斯卡最佳影片的獎座,真可說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最佳寫照啊!
 




凱特布蘭琪是馬可我在眾多好萊塢女星中,歸類為繼戲神梅莉史翠普之後,最喜愛的演技派女演員,想當初在首次提名奧斯卡影后的〝伊莉莎白〞中,便已光芒萬丈,無懈可擊,奧斯卡至今仍然欠她一個最佳女主角的公道,還好公道自在人心,因為只要是影痴都知道奧斯卡有時真的只是一個虛名(PS. 例如史上最不可思議、讓人笑掉大牙的最佳女主角〝莎翁情史〞的葛妮絲派特洛便是最佳例證,君不見此女如今已成昨日黃花,專心當奶娘去了)。很可惜凱特布蘭琪在本片沒有任何發揮的餘地,只能說角色設定之故,讓她出現銀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處在要死不活的瀕死狀態,有點糟蹋了她的參與。





蓋爾賈西亞貝納已在〝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壞教慾〞中讓人見識到他的帥氣與狂野多變的面貌,他在本片也恰如其分地詮釋了吊兒啷噹的角色,雖沒有讓人意外驚喜,卻仍保持一貫迷人的調性。





亞德莉安娜芭拉薩飾演的褓母一角,是全片發揮得最極致、最突出也最令我感動的角色,舉手投足不偏不倚,直接命中角色核心,無助(當姪子不顧一切,驅車強迫入境美國時)、堅強(攜著兩個看顧的小孩在沙漠中迷失遊走時)、失望(最後被以非法移民之名遣返墨西哥時)熔於一爐,爐火純青,無怪乎縱使身為國際知名度不高的墨西哥女星,仍入圍了本屆奧斯卡最佳女配角。




至於飾演聾啞少女的日本女星菊地凜子,本片的演出只能說有種豁出去的霸氣,希望入圍奧斯卡女配角的光環,不會只是曇花一現。




而役所廣司在此片則成了名副其實的男花瓶一尊,不僅戲份少得可憐也顯得無足輕重,讓人感覺只要年齡符合父親的角色,任何人都可以演得像樣。


最後,馬可我要為〝火線交錯〞叫屈,本片絕對值得成為本屆奧斯卡最佳影片,而不是只有一個最佳配樂的安慰,畢竟,本片編、導、演整體而言,皆優於〝神鬼無間〞,就算要為馬丁史柯西斯平反,也許一個遲來的最佳導演獎真的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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